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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五届】gerard roland：当代文化的深层历史根源：基于历史视角的比较经济学
2020-01-06
2019年12月17日下午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e•莫里斯•考克斯政治学与经济学讲席教授、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国际学术顾问委员会成员gerard roland在第五届新结构经济学专题研讨会（冬令营）新结构经济学其他应用专场上作主旨演讲“the deep historical roots of modern culture: comparative economic in historical perspective”。
roland教授介绍，文化经济学领域有大量文献研究文化信仰对经济变量的影响，较为困难的是理解不同文化的起源。理解特定历史变量对特定文化特征的影响的研究也有很多，本研究则试图从更广阔的角度研究历史制度体系对文化体系的作用。在轴心时代（公元前八至三世纪），早期国家就存在非常不同的制度体系，如古埃及、古中国的中央集权制度，美索不达米亚、雅典等的市场制度，以及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制度。这个时期产生的哲学与宗教反应了这些制度，对当代的文化仍有重要影响。
他指出，古代经济体系的比较分析之所以重要，在于它能够帮助理解世界的长期趋势，包括制度和文化的交互演进。早期制度很可能影响特定的价值观念，这样反过来巩固了这些制度和其背后的文化。鉴于文化的惯性，早期的制度可能影响到那些至今仍存的文化价值观念，尤其当制度和文化是共同演进的时候。
根据跨文化心理学，当今世界最主要的文化差异是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。个人主义文化以个人为中心，重视个人权利和自由、机会和个人成功，认为个体是不可塑的，具有先天的特质。集体主义文化则把个人看作是社会（部落、氏族）的一部分，强调一致性、适应性和和谐，认为个体具有可塑性。这些文化差异对当今世界有重要作用，影响到如创新与长期增长（gorodnichenko and roland, 2017）、民主发展和政治制度（gorodnichenko and roland, 2015）、跨国公司的垂直一体化程度（gorodnichenko et al., 2016）等。
roland教授指出关于文化差异起源的研究有许多，包括从语言、基因、历史病原体、饮食、耕作方式等角度，这些最多只能解释部分。他们的目标是通过古代的制度体系来解释文化差异的历史根源，并可能理解它们的地理决定因素。接着，他以古埃及、古中国、美索不达米亚、古希腊等为例，介绍了中央集权制度和市场制度的特征差别。
古埃及、古中国属于领土国家，拥有中央集权制度。古埃及具有如下特征：尼罗河带来肥沃的同质的生产条件；政府主导资源分配，限制内部市场，执行对外贸易；农民不拥有私产和土地；没有私有奴隶，只有共有奴隶；法律只规范国家与古埃及人的关系；社会阶层化程度低，大部分人不自由；具有精英政府的要素，高级官员具有很高抱负。古中国在商周时期和古埃及很像（同质生产条件，自上而下的法律等），不同的是：宗族扮演更重要作用，天子维护管理着不同封地上的宗族；在早期的工艺生产有较强的劳动分工和专业细分；战俘被杀，而不是作为奴隶；城市人口登记制度初见端倪。
美索不达米亚、古希腊属于城邦国家，拥有市场制度。美索不达米亚的大部分历史都是由城邦组成的；南北生产条件的异质性（农产品与奢侈品、青铜、石头和木材）有利于城邦间贸易发展（内部贸易）；存在土地和奴隶市场；法律规定公民之间的关系，尤其是私有财产的关系；个人渴望拥有大量私有土地。古希腊和美索不达米亚很像，贸易优势明显，难以征服，容易逃税，社会阶层分化程度高，公民拥有世袭权利并参与政治等。
roland教授指出，他们的研究思路是：国家早期在贸易或专业化生产之间相对利益的差异，导致了不同的制度发展方向：市场发展和产权保护，或强大的国家。在这里起作用的两个经济学基本原则是贸易优势和专业化优势（斯密的别针厂）。这两个在工业化背景下被强调的因素，也是古代农村社会经济活动的基本驱动力。此外，单系亲属关系导致强大的氏族，双系亲属关系导致核心家庭、财产和市场的发展。在市场体制下，存在私人奴隶，社会等级森严。私有财产和社会分层培育了个人主义（个人突出获得社会声望）。宗族势力和国家主义制度则培训了集体主义。这些文化差异，可从儒教和佛教（集体主义）与希腊哲学、基督教和伊斯兰教（个人主义）对比之中看出。
接着，roland教授介绍了他们在历史系学生的帮助下，根据上表变量维度，历时三年收集建设的涵盖97个国家的历史比较制度分析的数据。基于这些数据，他们分析了上表变量的地理决定因素，以及这些变量对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的影响。
最后，roland教授总结道，20世纪之前的历史（古代历史）十分丰富，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尚未被发现，是比较制度分析的沃土。国家主义制度和市场制度的地理决定因素与贸易相对于规模经济（专业化）的优势的强度有关。古代的制度差异导致了当今世界仍可观察到的文化差异，影响着当代的经济行为。